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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畫別人的風景

不畫別人的風景

美國畫家懷斯,我是早就知道的。他的畫中的敘事感和抒情性,都是我所喜歡的。特別是他的不落煙塵和不落俗套,更是我的喜歡。按說,像懷斯這樣一位懷鄉寫實主義繪畫大師,是應該有許多的人特別是晚生代來“臨摹”的——因為我見多了蜂擁而來又蜂擁而去的臨摹者,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犀利士

  卻不。比如寧子的小女兒,就是這“卻不”中的一位。
  寧子住在美國的西海岸城市Torrance,是一位極其講究生命品位的華裔美籍作家。她在2006年6月13日發給我的電子郵件裏這樣寫,週末他們全家去咖啡店喝咖啡聊天,輪流著談一些各自的話題,不知怎麼就談到了“懷斯的村莊”。寧子發表意見說,很喜歡懷斯的風景畫,希望她的正在讀七年級的小女兒以後能夠多多地臨摹一些懷斯的風景畫。聽到這裏,女兒卻說,不,她不畫別人的風景。
  不畫別人的風景。這句話,讓我靈機一動。
  是啊,別人的風景,即使再好,也是別人的風景;即使臨摹得再逼真,也不可能搖身一變變成自己的風景。這是肯定的。肯定的事情,卻逐漸被世人抹殺了,最後變成了你臨摹我、我臨摹你,臨摹來臨摹去,就總也找不到自己了。姓張或姓王,是男或是女,都無關緊要了。美國黑金
  泰山有泰山的風景,黃山有黃山的風景,華山有華山的風景,衡山有衡山的風景……這誰都知道,如果它們彼此臨摹,臨摹來臨摹去,肯定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了泰山、黃山、華山和衡山了,大家也就彼此一樣了,鼻子、眼睛、眉毛都一樣了,再也分不清你和我了。那麼,最終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可悲。
  當然還有更可悲的,比如我早年在童話裏所寫的那只十分幼稚的小兔,看見刺蝟渾身帶刺,還以為它有多酷呢,就忍不住去模仿,在自己的身上紮下了很多很多的牙籤——疼得它呀!可是,它卻忍著,為了讓自己變得越來越酷,像刺蝟一樣酷,甚至比刺蝟還酷,它堅強地忍著。為了不讓別的小兔知道它變酷的秘密,它還偷偷地把主人的牙籤全都獨佔了,兢兢業業地一根一根地往自己的身上紮,紮,紮……紮來紮去,小兔就發炎了,皮膚潰爛了,最終無藥可救,死掉了。
  這就是“臨摹”的後果!德國黑金剛
  如果,他們也能像寧子的小女兒那樣知道“臨摹”的後果,堅決不去“畫別人的風景”,而是一心一意地“畫自己的風景”,至少,遺憾是不會走近他們的。為了不讓遺憾走近自己,和自己拉關係、套近乎,像寧子的小女兒那樣從小就清醒地認識自己,也認識世界,無論別人的風景有多誘惑,就是堅決不去畫別人的風景,美好的境界自然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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