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对面有一家“倩舒”足浴店
,店内的脚凳、茶几、沙发躺椅等陈设和若干间砖墙砌成的小包房很像1980年代上海兴起的大众浴室里的雅座。在老式白炽灯光的弥散下
,容易使人产生怀旧的感觉。
那天下班后,我不小心把左脚的大脚趾扭伤了,走路时隐隐地作痛。当天晚上,在邻居的点拨下,我抱着试探心,穿着拖鞋去了“倩舒”足浴店。
接待我的姑娘有些腼腆,竟侧面站在一旁呆楞了几分钟。我注意到,姑娘约20岁出头,1米60左右,大眼睛,上唇微瘪,黑发束髻,胸脯高耸,上穿鹅黄色薄绒衫,下配牛仔裤。正尴尬间,衣着光鲜的老板娘“吱呀”一声推开了嵌着磨砂玻璃的黄色小门,满脸堆笑,一边殷勤地打招呼、递茶水,一边吩咐姑娘快去准备泡脚水。老板娘扭摆着腰肢,伶俐地说:“姑娘叫小甘,新入行不懂规矩,请多包涵。”不一会儿,小甘弯身弓腰,双手沉甸甸地提着一只圆木桶,重重地放在我的脚前。
我捋起裤管,两只脚笃悠悠地踩在圆木桶底部的鹅卵石上,人朝天平仰在沙发躺椅上。渐渐地,我有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遍布全身,脑子空荡荡的,似乎忘记了生活中的一切烦忧。十分钟后,小甘坐在小方凳上,见我脚上的老皮疙瘩已被热水泡得软白了,便用双手托起我的两只脚并放在脚凳上揩干,随即给我的右脚抹上油后就开始做脚摩了。
平心而论,小甘的手势有点夸张,动作有点粗糙,似乎是在笨拙地使着一股蛮力。当她给我的左脚抹上油时,我怕疼,担心地指着大脚趾说:“要轻点。”
小甘抬头扫了我一眼,用右手臂擦去额上沁出的汗珠,然后,很小心在意地来回摩挲着我的左脚大脚趾,很长时间不吭声。
我发觉小甘十分特别,她不像有些足浴店里的小姐那样会打情骂俏,喋喋不休地套近乎攀亲戚。于是,我随口问:“干这一行累吗?”
“嗯。”
“一天做几个客人?”
“少则1、2个,多则4、5个。”
“收入不少吧?”
“做脚摩每次40元,一半给老板娘,一半是自己的。不过,赚多赚少都要寄回老家。”
话匣子打开了,小甘见我是一个正派练达的男人,便把她的身世和遭遇告诉了我。小甘的老家在河南一个僻远的山沟里,上有2个哥哥和2个姐姐,下有2个弟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孩子多,常常会吃不饱肚子,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小甘有时想不通,天真地问父母为什么会生这么多孩
北京中科医院表示合理的预防和治疗可远离白癜风>子。她父母嗔笑道,不生这么多怎么会有你。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为了摆脱贫穷的现实,小甘读到初二时不得不辍学了,随同乡一起到上海找生活。小甘先在菜场看摊头,学杀青蛙和蛇,每日三顿饭吃摊头老板的,月工资400元;小甘胆小,看见被自己剥了皮、砍了头的青蛙和蛇还在血淋淋地抽搐,晚上睡觉常做恶梦;不久,杀青蛙和蛇属违法行为
生活中患上白癜风怎样进行心理护理>,买卖被市场管理员取缔了。小甘为了有口饭吃,独自找到一家小饭店,专干端盘子洗碗,睡在饭店算是看门值班,月工资650元。哪知,饭店老板看见小甘颇有几分青春的姿色,就爱动手动脚摸她的屁股,时常用猥亵的目光盯住她的一对丰乳。有一天晚上,饭店老板借着酒性,竟要小甘睡在他的床上;毫不懂“事”也不识“趣”的小甘又羞又惊又怕,乘着夜幕逃出了是非之地,连工资都不敢讨了。此后,举目无亲的小甘四处漂泊,在街头流浪时常常饿得头昏眼花,幸亏有位陌生的老伯好心地给了她20元,帮她度过了断炊之难,也使她重新认识了上海人和自己的生活。振作了精神的小甘辗转找到一家大浴场,做了一年多的搓澡工。可好景不长,浴场主管倚仗浴场老板是她的亲戚,竟隔三差五地找小甘的麻烦。小甘实在窝心,和浴场主管斗嘴后被赶了出来。有了一些社会经验的小甘本想自己当老板,欲盘下一家小理发店,对方开价2万,小甘怕赔本央求降价,然而双方始终谈不拢,只好一拍二散。为了能在上海生存,为了能寄钱给父母,为了能供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念大学,识字不多又没有手艺的小甘在一个小姐妹的介绍下,来到“倩舒”足浴店打工。小甘知道,足浴店是个鱼龙混杂的场所,有钱人光顾,打工仔也来,但不管遭谁的白眼、嘲弄、调戏、挑逗,也不管谁的脚是否脏是否臭是否有癣,小甘只能顾影自伶、委曲求全,满嘴的苦水往肚子里咽,以期每天能够多做几桩生意……
一个小时的脚摩时间眨眼就到。不知是真是假,我感到自己两只脚的血脉欲要贲张,左脚
复方芙蓉叶酊价位高不高>大脚趾也比先前舒服了。小甘起身靠在门框上,像是送客,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突然问:“你有对象吗?”
小甘摇头,咧出下面一排白牙,说:“没有。不过,春节回老家,我掏出200元去集市上买了大鱼大肉,不让父母动手,独自在大灶头上烧了几样好菜,请亲戚朋友吃饭,场面很热闹;没几天,媒人上门帮我撮合对象,我一了解,连连摇头不答应;不是我这几年见过大市面的缘故,而是对象恰是童年时动手打我的那个放牛娃。”
我被感染了,刨根究底地问:“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小甘眼神热烈,开心地说:“当然是爱护我、能和我说得上话的男人;哦,还有年龄要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