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吓
一九九八年秋天是黄金收获季节。对于四十多岁的胡侃来说
,这一年的秋天是一个灰色的秋天。个
前些日子因生意上分红的事,胡侃和张建忠的外甥刘飞吵了一架。那天,刘飞鼓着一双蛤蟆眼,摆出一付
白癜风患者的饮食有哪些禁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谁差你钱了,你叫它一声,看我口袋里的钱答应不答应”胡侃也不示弱,伸着脖子,双手插着腰,活像一只好斗公鸡。“夏天,是我联系广东人你才卖了两汽车红枣,当时说好的,一车红枣有我五百元的分红,想耍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越吵越凶,谁也不怕谁。最后,在村民们的劝说下,两个人才悻悻离去。
今天,胡侃和拜把子兄弟金三路过刘平门前。看到刘平门前挖了一个一人深的大坑,大坑里面有半尺多深的泥糊糊。刘平正在用着铁锨往地面上甩着泥糊糊,胡侃和金三两个人站在坑前。
胡侃说:“欠我的钱,你到底给还是不给?“不给你,你还能把老子的求咬了!”他说着话,手拿着铁锨从坑里跑到地面上冲到两个人的面前。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胡侃弯腰顺手抄起了一块砖头。金三从旁边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棍子。三个人站在三个方位,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刘平二话不说,抡起铁锨向他们两个人砍来。胡侃侧身让过铁锨,一转身,扔掉手里的砖头,双手从后边抱住了刘平的胳膊,金三扔掉手里的木棍子,上前夺过刘平手中的铁锨。可叹,一个身材矮小,体力单薄的刘平那里是两条壮汉的对手。刹那间,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胡侃和金三两个人把刘平拖到坑边。两个人把刘平的头朝下,脸摁在稀泥上。胡侃气势汹汹地问:“给钱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有本事,你弄死我!”刘平的话音刚落地。两个人把刘平头冲下扔进土坑里,可怜的刘平头扎进稀泥里,身子颤抖了几下不动了。
胡侃、金三看见刘平死了,慌慌张张地走了。
胡侃回到屋子里,心里就像增添了一块铁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心里想,自己杀死了人,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叫公安局知道了非毙不可。他觉得刚才万幸的是四周没有人看见,可是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死
各个方面来预防白癜风>在坑里,一旦他家里人报了案,公安局能不来人调查此事吗?再说,前些日子我和刘平吵架,村里的人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公安局的人能不找我?胡侃想到这里,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再也坐不住了,决定找他的好朋友张建忠商量商量。
张建忠比胡侃年龄长二岁,两个人是用‘尿’和泥土一起长大的发小。张建忠在村子里算个重量级人物。他走南闯北,见识广,交朋友多,全中国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谈生意上的事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胡侃走进张建忠的小院。张建忠躺在帆布躺椅上不停地摇着,嘴里哼着《红灯记》打不尽豺狼,绝不下战场片断。他身边的小方桌上摆着茶壶、茶杯。他一付悠然自得的样子。
胡侃拿了一个小方木橙子坐在他的面前。“过来了。”张建忠说着话,坐了起来。胡侃他的外甥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人们还没有发现刘平的尸体。胡侃“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香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又拿出打火机打着火,把张建忠嘴里的香烟点着火后,自己才抽出一支香烟来。“是不是遇见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大哥给你化解、化解。”他说完话,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胡侃的手上。
“大哥,我杀死了人乍办?”胡侃单刀直入。张建忠听后先是一惊,后又一乐,说:“兄弟,你没求事做了,拿我穷开心不成?”“大哥,我说的是真的,我杀死了你的外甥刘平,现在他还在坑里躺着呢!不相信你看看去!”
张建忠半信半疑跟着胡侃来到坑边。两个人低头往坑里面看,什么都没有,坑里只是一层稀泥桨。胡侃精神恍惚起来,明明自己和金三两个人二个小时前做的事,难道是公安局的人把尸体拉走验尸去了。
“你,那我找乐子是吧”张建忠满脸不高兴的说。“大哥,我没有骗你,不信!你问金三去?”胡侃手指着天空发着誓言。
张建忠看到胡侃说的这么肯定,只好跟着他往金三的家里走去。金三家在胡侃家的后排房子里,平常他要有什么事对着后窗户“喊”一嗓子,金三回马上跑了回来。今天,发生了怪事,走了半天找不到金三住的院子,难道他杀人后连房子都搬走了。不会啊!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搬走一片房子呢?
患上白癜风可吃黑豆> 胡侃回头找张建忠也不见了。他连着喊了几嗓子“张建忠”也没有人答应。他走就走吧!他一定是害怕了,怕受到牵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人躲,还躲不及呢!谁还会上杆子往前凑合!平时,兄弟长,兄弟短的,真有个天灾人祸的,人们躲的连个身子影都看不见。哼!这就是人和人的关系!
胡侃心慌意乱地回到院子里,听到屋子里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有公安局的人来抓他,准是金二招供了,要不,公安局的人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呢!这个王八蛋还是拜把子喝过血酒的兄弟,再说,咱们一块儿做的事,你反戈一击有功,我怎么办?你的一击,把我送上了断头台。胡侃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悔,还不如自己做公安局自首,好歹捞一个宽大处理。这下子到好,好事全是人家的,我这儿还硬撑着呢?
胡侃想到这儿,蹑手蹑脚走到窗户根下,偷听屋里的人说话。胡侃听了半天没有声音,一定是屋里的人发现了自己,他们埋伏在门后,手里拿着张开机头的,只要我跨进门坎,必然按到在地上“咔嚓”一声戴上手铐。那时,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给我玩‘里格楞’你们还嫩了点!
胡侃想到这儿,心里有了主意。孙子兵法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现在不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胡侃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院子门口。他刚出了大门口便飞快地前跑去。
天黑了下来,朦胧黑色中,远方的山头起伏不断,像一群张开双臂的怪物,黑压压地向他涌来。
胡侃疯狂地跑在野地里,野地里的灌木撞的他的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有好几回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摸摸口袋里几张五毛钱还在。
远方的天主教堂响着刺耳的钟声。己经是半夜了,胡侃心里想。突然,一个宽宽的黑漆棺木挡住了他的去路,传来一阵巨大的棺材板爆裂声音,接着,从棺材里面伸出半个人的身躯,他的眼睛里放着骇人的蓝光。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你往哪里跑啊!你往哪里跑啊!”
胡侃的头发立起数万根,他转过身拼命地向前跑。突然,他双脚踏空,跌进了万丈深渊。他在绝望中喊出最后一声“妈妈。”
胡侃睁开双眼发现赤裸裸地平躺在地上。前额上透着一层细细的汗水,心脏跳动的飞快。自己是杨树叶掉下来都怕打破头儿的主,为什么要做这种惊吓人的梦?多天来,胡侃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