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故乡情
六月故乡情
——荷塘风月
1
最近一直闲着
,端午将近
,回了故乡。
打工的地方离故乡不远,如果不赶时间,选择最经济的车次,三十元钱就能到家。比之那些远在广东,浙江等地的伙伴,我和故乡的距离算是一段幸福的距离。
六月的乡野,山色青翠,干旱的三、四月过后,经过雨水均匀的五
中医按摩耳朵来治疗白驳风你了解多少月,万物又恢复了生机。班车靠近乡村,许多年前在村里的一些事情渐次浮现出来,就像车窗外一棵棵行道树,曾经为我所熟悉,现在电影画幕一样在眼前渐次展开,也展开儿童和少年的记忆。哦,这块野地儿时常在此放牛,常常坐在高埂上盼望天黑,如今青草萋萋,随风摇动;那处山林,我曾在那里砍柴,背刀挂绳,翻山越岭很多年;还有那片山坡,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和伙伴烧蜂窝,烤苞谷,打着手电筒戏耍,那些笑声,在我的耳洞里闹了起来。
走进熟悉的故乡,村子还是那个村子,松柏、石桥、小河、农房、田块……都还在那儿,还是最先的样子,只是我的年龄变了,不再是那满山乱跑的年岁。村里有些小孩我不认识,自然那些小孩也不认识我,转眼间老人多了起来。离家出门那会儿,许多人正当中年,一眨眼间,他们都五十多了,经年的劳动,脸上已经又皱又黑,接过我递过去的香烟,手不自觉地在衣裤上檫檫,多年前那头浓密的头发如今已经是黑白相杂,各占一半。
我在村子对面停留下来,看我梦里的乡村。那座高高的千台山如今林木葱茏,一山充满活力的青碧;老旧的木房子安详地依着山脚分散而立,为几代人遮风挡雨,至今,并不觉得它已经跟不上时代,木房子是乡村永远的风景;农田里有的一片水亮,有的生长着青青的秧苗,或者是田里均匀倒放农家牛圈里挑来的黑粪堆,蜢虫成群飞动;水沟里的水漫
到底白癜风对患者的危害有什么上田间小路,穿着拖鞋来往的乡邻络绎不绝,抬着一对草箩的小哥递我一支烟,手提饭篮的大娘送我一个粽子;小河在村寨面前温柔流淌,多年来如同一个温顺的乡村女子,默默无名生活,却洗涮尘埃,为家庭带来清凉;那座石桥,那几棵松柏,像极了我的伙伴,还是那朴实的面目和我相见。
2
小侄儿一岁多了,一天玩闹不停,抓这抓那,诈哭诈闹,整个家里热闹了不少。母亲身体康健,每天抱着小孙子,一老一少,忙得不亦乐乎。岁月的车轮悠然向前,心里明白,母亲年纪是越来越大了,我看见她的脸上微笑比以前多,不觉得她又老了一岁。
每次回家,都给小侄儿拍有照片,抓拍到不少表情顽皮可爱的瞬间。有时是握着一个大李子,张口咬嚼,却被酸得皱起了眉头;或是玩到兴起,手舞足蹈连呼带喊,他是快活塞神仙;又见他在澡盆里玩水打闹,这分钟哭,下分钟笑,抓起帕子认真檫洗盆沿。小家伙已经知晓些事情,大清早起来会拉着我的手,开始我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当他拉我走到房间指着香蕉雪饼呀呀笑语时,我才领悟这家伙聪明哩!
老妈还是穿着那些朴素的衣裳,性格是那般温和,岁数渐增,现在极少见到她发脾气了。老妈一直在乡下生活,我有着这样的想法,等成家了找套宽一点的房子,把老妈接上来和我一起住,她也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大概等得太久愿望没那么强烈了,老妈反说起乡下有乡下的清福,住在村里块一辈子了,老了哪也不想去。
和老妈说了很多,我说的,多是让她多注意休息,把健康身体保持好,老妈说的,多是希望我尽快定个女人,带回家去,哥嫂也是这样笑着催我,我笑笑,再等两三年,等到三十岁吧。两年前我就这样说,现在依然是这样说,时机还是远远没有到来,一年推一年,再过两年,是真不能再往后推了。
这个世界,最难寻觅的,就是伴侣,尤其是灵魂之伴侣。我的女人,应该对故乡有种亲切的情感,不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能和我相互依赖,就可以了。
3
晚上约了几个伙伴一起吃饭,多年没有这样相逢的机会,各在一地打工忙碌,过年总是有几个因为种种原因回不来。七二带了未婚妻回来,一身光鲜,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奎哥一直在家种田,多年的辛劳没有淹没掉他的风趣,小泵刚结束完春茶生意回来,多年漂泊打工,几年前的毛头小伙,现在说话做事已经像个成人。就着油炸花生米、韭菜炒蛋和一锅农家腊肉豆腐白菜,慢慢聊谈开来,或说工作,或际遇,或见闻,相当于跟着伙伴出去转了一圈。
六月的夜晚,窗外田
皮肤上有少量的白点是什么病间蛙声一片。窗子开着,我们就这样慢慢喝着酒聊谈,每人平均喝了一斤多,我和他们一样脸上由衷地笑开了花。在乡村喝酒和在城市喝酒,地点不同,喝法不同,味道不同,质也不同。
我在乡下,喝过很多种酒,苞谷酒、红薯酒、高粱酒、米酒,还有很多。乡村喝酒多半是情感需要,要好的伙伴,远亲或近邻,不论农忙或农闲,一两样农家菜,都能喝得开心尽兴。在城头,喝过很多种酒,啤酒、勾兑酒、洋酒、葡萄酒、高度酒,还有很多种类,地方很多,酒楼、饭店、山庄和餐馆,老实讲来,城里的菜肴味道好得多,要论喝酒喝得舒坦,还是在乡村。
酒喝五分,说起下田抓田鸡,几个人挽起裤管,各在院坝里找了一根木棒,打起电筒往田里去了。现在很多农田还没有插秧,田泥平整,蓄水泡着,有着野生的田鸡,黑洞洞的户外,只听到田鸡哇哇瓜叫着,我们打着电筒照着田埂,石缝,草根,水沟,到处找寻。或许是米酒的原因,不时看见了,一棒打下去,不是打偏了,就是田鸡早跳开了,空打起一片田水,溅到脸上电筒上,什么都看不清。或者是打在田埂的稀泥上,赚了一身泥浆,哈哈大笑起来。眼看田鸡打不着,你骗我,我骗你,说这里有一只,那里有一只,闹得大家常是一哄而上,等真有田鸡时,五棒齐落,估计打着的话田鸡不成肉酱也已经陷进泥浆里。奎哥酒劲上来有些晕乎,大喊着今晚吃田鸡,快点打啊,前腿用油炸,后腿下火锅,一不留神,脚底一滑整个人滚在水田里。扶他起来时我们都笑,今晚你是被大田鸡拉下田,遇着大田鸡了。
乡村田头有田头的快乐,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人近中年,生活比起以前只会越来越忙碌,再过些年,大概我们都不会打着电筒去找田鸡。
4
这时是农忙季节,家里却没什么活,坐在家门口,看着熟悉的乡邻在田间地头忙碌。阴雨绵绵,田里注满了水,这田再泡上一个星期,就可以插秧了。秧田里青细的秧苗纤嫩可人,乡村耕种的生活方式从村子建立延续到现在,依旧不变。庄稼活少的时候,村里外出务工,两代人的拼搏,物质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和城市自然还是无法相比。
很记念一处山坳,叫着剪壤,那是小时候放牛的主要地方,儿童时基本每天有五六小时在那里度过。早上把牛赶到那里,经过柿花根,大石坎,埂景,到达一处茂密森林,黄昏又去那里把牛赶回家,日复一日地重复,这就是我的童年。
父母没有机会读书,对我们是倾注了很多的希望,却没有抓过我们的功课。我记得父辈常常调侃:学习随便你,读不上去就回来爬大石坎,爬剪壤,一天两挑柴,有两挑田给你种。说罢哈哈大笑,那时并不明白自己以后想干什么,不喜欢砍柴种田是肯定的。我记得自己放牛归来,常常在大石坎放下肩头的柴禾,看着蜿蜒的公路,想着更远的地方,开始对山外的世界有着一种自然的向往。
在山里时,想着山外,在山外时,想着山里。
晚上,我睡在熟悉的老床上,没有生出一丝烦累的杂念就沉沉睡去,故乡的睡眠,是如此安稳和轻松。老屋里摆放的老一辈的梳妆桌、衣箱、锄头、耘耙和角落的蜘蛛网,静静地陪在屋里,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在等待着我,等待我某天回去拾起它们,直觉得它们是乡村灵魂的一分子。木墙青瓦的布依歇山瓦房,端午的雨水打在黑瓦上,顺着檐沟流淌,夹带着苔藓、尘埃,落在房屋边上的排水沟,丝毫不曾影响我的睡梦。
若干年后,我的灵魂一定还是在这处乡村。